读着红头文件，听到院子里人声鼎沸，扭头看到窗外站满了福利厂的瘸傻瞎聋，陶青放下手里的红头文件，皱着眉头走出民政局的会议室，迎面撞上了笑脸可掬的李光头。李光头打着阳春面的嗝，热情地握住陶青的手，热情地说：

“陶局长，我回来啦！”

陶青看看李光头鼻青脸肿的脸，搪塞地握了一下李光头红烧猪蹄似的手，神情严正地问：

“什么回来啦？”

“我，”李光头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说，“回来当福利厂的厂长啦！”

李光头话音刚落，四个瞎子带头鼓掌了，三个傻子也随着鼓掌，五个聋子东张西看后也开端鼓掌，只有两个瘸子厂长没有鼓掌，他们的手抬起来了，又放了下往，他们创造陶青的脸色很丢脸，就不敢鼓掌了。

陶青脸色铁青地说：“不要鼓掌了。”

四个瞎子互相看来看往，掌声稀薄下来了；三个傻子正在兴头上，顾不上陶青说什么；五个聋子听不到，看到瞎子们正在迟疑未定，傻子们还在使劲鼓掌，两个聋子停下来，三个聋子持续鼓掌。李光头一看形势不妙，赶紧转身像个乐队指挥那样把双手举起来，又放了下往，掌声立即没有了。李光头满足地转转身来对陶青说：

“不鼓掌了。”

陶青严正地点点头，直截了当地告诉李光头，他当初不辞而别的毛病十分严重，民政局已经将他开除了，所以他不能回到福利厂工作。陶青看看院子里的整洁站着的十四个瘸傻瞎聋，对李光头说：

“福利厂固然……”

陶青说了半句，把“残疾”两字咽了下往，改口说：“福利厂也是国家单位，不是你的家，不是你想走就走，想来就来。”

“说得好，”李光头连连点头，接着说，“福利厂是国家单位，不是我的家，我李光头以厂为家，所以我回来啦！”

“不可能。”陶青斩钉截铁地说，“你目无组织、目无领导……”

陶青话还没有说完，有个瞎子开口了，这个瞎子微微笑着说：“李厂长不辞而别，是目无领导；陶局长不理睬我们的请求，是目无群众。”

李光头听了这话“嘿嘿”地笑出声来，看到陶青火冒三丈了，立即不笑了。陶青差一点要骂娘了，看着这些瘸傻瞎聋，又把火气压了下往，他想让两个瘸子把这些人带走，两个瘸子正在往后面躲，陶青知道不能指看他们，就对李光头说：

“把他们带走。”

李光头立即对十四个瘸傻瞎聋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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