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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光头要向你求爱啦！”

几个男孩咯咯笑着齐声喊叫：“李光头要向你求爱啦！”

“对，就是这样喊。”李光头赞美似的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脑袋，对他们说，“还有一句，‘你筹备好了吗？’”

几个男孩喊叫：“你筹备好了吗？”

李光头十分满足，褒奖这几个孩子学得真快。他伸手数了数，一共有五个男孩，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五分的硬币，在街旁的小店里买了十颗硬糖，发给孩子们每人一颗硬糖，剩下的五颗放进了自己的口袋。李光头告诉五个男孩，先给他们每人一颗，剩下的五颗等他们完成任务以后，再到福利厂来领赏。然后李光头像是战场上的军官指挥士兵冲锋那样，向着针织厂的方向一挥手：

“出发！”

五个孩子飞快地将糖纸剥了，飞快地将硬糖放进嘴中，他们站在那里没有动，幸福地吃着糖果。李光头再次挥了一下手，他们还是没有动，李光头说：

“他妈的，快往呀！”

他们互相看了看后，问李光头：“什么叫求爱？”

“求爱？”李光头费劲地想了想后说，“求爱就是结婚，就是进夜了一起睡觉。”

五个孩子咯咯直笑，李光头再次把他粗短的手臂挥向了针织厂，五个孩子排成一队向前走往，他们一边走一边喊叫：

“李光头要向你求爱啦！结婚啦！睡觉啦！你筹备好了吗？”

“他妈的，回来。”李光头赶紧把他们叫回来，告诉他们：“不准喊结婚，不准喊睡觉，只能喊求爱。”

这天下午，李光头的五个爱情信使一路喊叫着走向了针织厂。我们刘镇的群众是大开眼界，看着这几个李光头的爱情特派员叫叫嚷嚷，群众做梦都想不到李光头还会有这样一手，竟然让几个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代表自己往向林红求爱。群众一边笑着一边摇头，他们说李光头确定是头脑里有屎有尿了，才会干这种蠢事；他们说李光头整天和两个瘸子、三个傻子、四个瞎子、五个聋子相处在一起，把自己的头脑也相处残疾了。

当时赵诗人也在现场，他批准群众的结论。他说自己很早就认识李光头了，他懂得李光头的底细；他说从前的李光头固然不聪慧，但是也不傻；他说李光头自从往了福利厂，尤其是当上了瘸傻瞎聋们的厂长以后，一天比一天傻。赵诗人优雅地说了一句古话：

“这叫近墨者黑，近朱者赤。”

五个孩子吸着鼻涕唱歌似的喊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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