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司衍对他无语，走到电力把持柜前拉了娱乐厅的电闸，这才关门下楼。

在经过主卧门口的时候，他脚步不由放慢下来，有点不放心楚颜欢的状态，迟疑了半秒钟，推门而进。

卧室里，只开着一盏壁灯。

微弱的光线下，楚颜欢眉头蹙得很紧，眼皮下的眼珠在不停地转动着，像是在做什么噩梦，睡得很不安稳。

厉司衍看着她发白的脸色，抬手摸上她的额头，创造她的额头很烫，竟然是发热了。

他眸色一沉，起身正要往给徐靖康打电话，这时，他的手却被人一把握住。

低头一看，是楚颜欢的手牢牢握在了他的手。

她明明还在昏睡，但是握着他的手抓得很紧很紧，就似乎是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
厉司衍见状，迟疑了片刻，又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。

楚颜欢抓着他的手越收越紧，嘴里还不停地呓语着，“不！不要！不要！”

厉司衍看着她睡觉都睡得如此不安稳，开口轻唤着她的名字想把她叫醒，“欢欢？欢欢？”

可是，楚颜欢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，依然深陷在噩梦当中。

她的眼角有一颗眼泪滑落，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凄然的清光，随即便滚进枕头不见了踪影。

厉司衍不知道她梦到了多可怕的场景，但是他能感到到在她身上除了畏惧还有一股浓浓的哀伤情绪。

“欢欢？欢欢？”

他不停叫着她的名字，想告诉她，自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，想让她不要那么畏惧。

可是，楚颜欢在梦里陷得太深太深，无法听到他的召唤。
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
伴随着一道近乎撕心裂肺的啼声，楚颜欢忽然猛地一下子惊醒过来。

厉司衍见她睁开眼睛，微微松了一口吻，“欢欢，你是不是做噩梦了？”

楚颜欢的瞳孔呈放空状态，没有什么焦距，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。

厉司衍见她嘴唇干裂，想抽回自己的手往给她倒一杯水，却创造自己的手被她拽得更紧了。

“别、别走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
楚颜欢的声音低低响起，她喉咙又干又涩，连嗓音都沙哑得不像话。

厉司衍察觉到她的意识已经恢复苏醒，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，温声道，“好，我不走，我就在这里陪你。你刚才是不是做噩……”

男人正想问她有关梦的事情，话还没有说完，却创造楚颜欢的眼角大颗大颗的眼泪正在不停往下掉。

明明她的脸上表情很安静，甚至从梦中醒来后情绪里也找不出一丝激烈的痕迹。

可是，她的眼泪跟决堤一般，很快就把枕巾打湿了一大片。

厉司衍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容貌，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抓了一下。

他抬手轻轻替她擦拭着颊边的泪水，但是眼泪却越擦越多。

“欢欢，你怎么了？”

楚颜欢眼珠轻轻动了动，缓慢地一点点转过火，蒙着水汽的眼睛里脸色哀哀交错着茫然。

“不知道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她轻轻摇摇头，嗓音飘渺仿佛来自很远远的处所，“就是感到好难过好难过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，我想找回来，却怎么也找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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