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，让贾环忆起上月十五。

黛玉侍寝时，非要对着月亮联句，结果咳了半宿，最后窝在他怀里，用簪花小楷写下“冷月葬花魂”。

那墨迹被泪水晕染开来，倒像宣纸上洇出的一朵将枯的莲。

“自然是……”

他轻轻扯开宝钗的杏黄披帛，金线刺绣的铜钱纹簌簌落在锦褥之间，“要爱妃亲自来报账。”

宝钗的舌尖轻扫过他的耳垂，贾环恍惚间，又听见算珠相撞的清脆声响。

黛玉亲他之时，总爱轻咬下唇，贝齿在那娇艳的朱砂色上留下一道月牙白，恰似雪地里飘落的一瓣红梅。

而此刻，宝钗的胭脂顺着他的喉结缓缓淌下，倒像是一幅工笔细描的金龙戏珠图。

窗外忽地滚过一阵闷雷，雨点子砸在琉璃瓦上，恰似万千玉珠洒落银盘。

贾环的手掌贴在宝钗后腰的赤金束带上，那上头的貔貅纹硌着掌心。

他又想起黛玉，总在腰间系一个装药的香囊，那苦香混着墨香，竟把罗帐熏成了一间药庐。

“环郎走神了。”

宝钗忽然咬住他的锁骨，护甲刮过后背的力道，恰似在拨弄算盘，“可是嫌臣妾不如林妹妹风雅？”

贾环猛地翻身，将人压在织金软枕之上，宝钗的翡翠镯子撞在床柱上，发出一声清越的玉磬之音。

他忆起黛玉腕上那串佛珠，夜半时分，总要数着念“阿弥陀佛”，檀木珠子沾染了药香，竟比香炉里的烟还要缥缈几分。

“风雅当不得饭吃。”

他咬开宝钗领口的盘金扣，舌尖尝到铜钱纹绣的丝线味道。

“倒是爱妃的算盘珠子，能奏出真金白银的太平之调。”

宝钗的笑声混着雨声，在帐中悠悠荡漾开来。

她忽地扯过那本功德录，垫在腰下，金箔碎屑粘在汗湿的脊背上：

“环郎可知，今日贾府老太太为何这般大方？”

贾环的吻落在她颈间的赤金璎珞圈上，闻着宝钗身上那特有的冷香丸体香，只觉神清气爽，含糊应道：

“三口不离宝玉的，许是想让宝玉走二老爷的路子，想让我恩典个官，又抹不开面子，这才想着法子送银子来吧。

就是这大房二房都分家了，老太太还打着琏二哥典当行的体己，有些偏心过头了。”

宝钗慵懒地伸了伸腰，双手搭在贾环肩膀处，笑得有些幸灾乐祸：

“今早上宝兄弟又和茗烟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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