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徽宗(2/9)
作品:《史鉴》至,而迫欲为国宣力;以恤民之笃,而辄思为民请命;则小人之占风而趋、待隙而钻者,固将曰:彼犹我也。
一虚一实迭相衰王,而凶威可试,不遗余力,以捋采而尽刘之;昏庸之主,亦将曰:此呼而可来者,麾而可去,天下安得有君子哉?唯予言而莫违,否则窜之诛之,永锢而无遗种,亦不患国之无人也。
后生者,不得与于直道之伸,亦将曰:先生长者,亦尝亟于进矣。则弗待君之果明,臣之果直,未进而获进焉,无不可也,奚必与世龃龉哉?于是而小人有可藉之口,庸主有轻士之情,人士无固穷之节。
朝为无人之朝,野为无人之野。则大观以后,迄于靖康,醉梦倾颓,无有止讫,终无一人焉,能挽海宇之狂趋以救死亡,不亦痛与!
宋之不靖也,自景祐而一变矣。熙宁而再变,元祐而三变,绍圣而四变,至是而五变矣。国之靡定,不待智者而知也。乃数十年来,小人迭进,而公忠刚直之臣,项背相依。然求其立难进易退之节,足以起天子之敬畏,立士类之坊表者,无其人焉。
骐骥与驽骀争驾,明星与萤火争光,道已贬,身已媟,世安得而不波流,国安得而不瓦解哉?韩忠彦孤立以戴女主,而望起两世之倾危,诸君子何其易动而难静也!伊川贬,而尹和靖、张思叔诸学者皆罹伪学之禁。韩侂胄之恶,自此倡之。则非祸中于国家,而且害延于学术矣。建中靖guo之初政,有识者所为寒心也,奚粲然可观之有?
二
政之善者,一再传而弊生,其不善者,亦可知矣。政之善者,期以利民,而其弊也,必至于厉民。立法之始,上昭明之,下敬守之,国受其益,人受其赐。已而奉行者非人,假其所宽以便其弛,假其所严以售其苛,则弊生于其闲,而民且困矣。
政之不善者,厉民以利国,而其既也,国无所利,因以生害,而民之厉亦渐以轻。立法之始,刻意而行之,令必其行,禁必其止,怨怒积于下而不敢违,已而亦成故事矣。牧守令长之贤者,可与士民通议委曲,以苟如其期会而止,而不必尽如其法。
若其不肖者,则虽下不恤民碞,上亦不畏国法,但假之以济其私,而涂饰以应上,亦苟且塞责而无行之之志。则其为虐于天下者,亦渐解散而不尽如其初,则害亦自此而杀矣。故即有不善之政,亦不能操之数十年而民无隙之可避。
繇此言之,不善之政,未能以久贼天下;而唯以不善故,为君子所争,乃进小人以成其事,则小人乘之以播恶,而其祸乃延。故曰:“有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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