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炀帝上(2/5)
作品:《史鉴》,名节不立,抑不保其身,则汉朱隽、皇甫嵩,隋之高颖、贺若弼是已。
呜呼!士苟无车然目立志以铺士其气,而禄位子孙交集而萦之,则虽以隽与高秉正以匡乱者,尚困于董卓而不能立义以捐生,况颖与弼乎?
当其盛也,智足以见事几,才足以济险阻,一刀方强,物望方起,又遇可与有为之主,推奖以尽其用,则亿而中、为而成,心无顾恤而目空天下,可为也,则为也。
于是而功名赫然表见于当世;曾不知其时遷世易,智尽才枯,而富贵已盈,子孙相累,暗为销谢,苶然一翁妪之姝暖,则诛夷已及,既不能奋起以蹈仁,复不能引身而避祸,昔之所为英豪自命者安往哉?此志士之所深悲,而君子则早知其衰气先乘,莫能自胜也。
杨广之弑君父,杀兄弟,骄淫无度,其不可辅而不相容,涂之人知之矣。欵之料敌也,目悬**里而心喻若咫尺,弼轻杨素、韩擒虎而自诩以大将,夫岂不能知此,而遂无以处此者?乃不能知也,不能处也。
嚅嗫于李懿、何稠佼幸之侧,以讦广之失,其所指摘而重叹之者,又非广之大恶必致败亡者也;征散乐而已,厚遇启民可汗而已。舍其大,讦其小,进不能抒其忠愤,退不能守以线默,骈首以就狂夫之刃。
悲哉,曾颎与弼之铮铮,而仅与王胄、薛道衡雕虫之腐士同膏鈇锧乎?其愚不可警,其懦不可扶,还令颎与弼自问于十年之前而岂屑尔哉?
高堂曲榭,金玉纨绮,老妻弱子,系累相婴,销耗其丈夫之气,则虽有爱世之心,徒喁喁啧啧于匪人之侧,祸之已及,则瘖死屠门,如在胎之羔犊矣。
故曰:“血气既衰,戒之在得。”血气之刚,足以犯难而立功者,岂足恃哉?儁与嵩扶义以行,且不能保于既衰之后,况二子之区区者乎?
衰矣而不替其盈,唯方刚而豫谨其度,制其心于田庐妻子之中,身轻而志不尘,则迨其老也,伏枥不忘千里之心,以皦皦垂光于白日,而亦奚至此哉!
君子者,非以英豪自见者也,然于道义名节之中自居于大矣。年弥逝而气弥昌,非颎与弼之所与也,然观于颎与弼而益知所戒已。
三
高丽,弱国也,隋文攻之而不克,逆广复攻之而大败,其后唐太宗征之而丧师。
广虽不道,来护儿、宇文述虽非制胜之将,而北摧突厥、吐谷浑,一疆,南渡海俘杀流求,则空国大举以加高丽,亦有摧枯拉朽之势焉;况唐太宗以英武之姿,席全盛之天下,节制兴兵以加蕞尔之小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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