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莺阁可并不只是一座阁楼，而是前有楹柱花窗，临水而建的观景水榭，直通两侧廊庑。

闲时观花赏景，兴致高时，张贵妃还会着纱赤足在水榭一舞，如出水芙蓉的洛神，迷得皇上目不转睛。

上官雅和杨璃过了水榭廊庑才到达真正的雕栏回廊，香气扑鼻的暖莺阁正堂。

“璃公主这么晚了，还来打扰皇上，可是又被谁的雪球砸湿了衣衫，来求皇上做主？”

身着紫色薄纱内里仅着一件贴身小衣的张贵妃，张莺儿缓步从内室走来。

张莺儿不是高门贵女，乃出身宫中教坊的一名舞姬，在一次夜宴上被皇上看中收入后宫，从此平步青云，一路高升，生下十皇子后被封为贵妃，专建了这暖莺阁。

杨璃知道张贵妃因去年在御花园中，十皇子杨浩因欺负她误砸到刘进玉，而被刘公公惩治奴才吓尿的事情迁怒与她。

她也不觉得有什么，从小到大她看惯了这种嘲讽轻视，此刻到觉得无所谓。

她是求助皇上的，不会因为站贵妃一句夹枪带棒的话就退缩回去。

“璃儿不懂事，深夜打扰父皇……”

杨璃向张贵妃行福礼的手，被一旁上官雅拉住。

“张贵妃说笑了，马上要到夏季了，哪来的雪球？”

上官雅便闪着黑亮的眸子，对张贵妃一边笑一边说，天真烂漫如孩童。

张贵妃却是一噎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怔楞好半晌，才回神。

她得宠多年，已经忘了被人不敬的感觉，这个上官雅……

张贵妃美眸看向上官家唯一血脉，能文能武，容貌更胜她几分的上官雅，突然柔媚一笑，道：“上官小姐误会了，本宫说的雪球是一条狗，并非冬日之雪。”

“什么冬日之雪？”

层层轻纱帷幔被宫女掀开，身穿常服的宏德皇帝从内走出。

“皇上，没什么，臣妾跟上官小姐说话呢。”

张贵妃半个身子贴向宏德帝，扶他坐到堂中云锦软塌上。

“雅儿这么晚来见朕，可是有要事？”

宏德帝问上官雅，站在一旁的杨璃办垂着眼，没有说话。

“臣女有罪，望皇上恕罪。”

上官雅以武人之姿单膝跪地请罪，宏德帝不明所以，道：“雅儿犯了什么罪，朕怎么不知道？”

“宫门下钥，无旨不得进，臣女却因有要事求见皇上，夜闯宫门，此乃大罪，请皇上绛罪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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