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石小羽还是睡在小时候的床上，石小颖去她爸妈那边睡，爷爷奶奶在里屋的卧榻睡，石小羽想起小时候每当夜深人静，爷爷奶奶就开始讲过去的事，今晚奶奶一如既往讲了关于石春霞的事。

“你妈小时候别人都说是女土匪，村里的孩子都不敢惹，有个男孩揪你妈的辫子，你妈就把人家打了一顿，人家家长还找上门……”

“我记得……”爷爷接话，“那个娃娃从此见你妈就躲得远远的，不过那孩子现在挺有出息的，前些年还来家里问过春霞的情况。”

奶奶继续道：“但你妈极其有正义感，绝不持强凌弱，我记着你妈喜欢看武侠小说，你睡得那张床下有一个箱子，都是你妈之前读的书。”

石小羽静静的听着，不知这一切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，她手里握着那包药片，明明想好了要做什么，却突然犹疑起来，这样的犹疑让她分外痛苦，仿佛心里两条蛇撕咬着。

奶奶继续说：“你妈可是咱们村第一个名牌大学生，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，村长还拿一筐鸡蛋祝贺，那个场面和风光我现在都记得。”

“哎……”奶奶突然沉沉的叹了口气，爷爷说：“你就别唉声叹气了，春霞现在不是过得很好。”

“这孩子苦啊，苦啊……不定吃了多少苦。”

“没苦哪有甜。”爷爷说。

石小羽一双眼睛在夜里瞪得圆圆得，她不知道石春霞究竟吃了哪些苦，反正自从九岁跟着她，就常见她出入美容院，以及和一些有钱的太太打麻将，所谓的苦她没看到一分，反而她的凉薄倒是见识不少。

“小羽。”奶奶轻轻唤她一声，说道：“我能看出你还没有原谅你舅妈，但一个人带着仇恨是很苦的，你知道你妈为什么给你起名叫‘小羽’吗，就希望你可以洒洒脱脱的过一生，不要有那么重的负担，像白鹅的羽毛一样。”

石小羽问了句：“哪个妈？”

“你亲妈，你也别恨她把你丢给你舅妈，你跟着你舅妈的那九年，她没少给钱帮衬，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常回家吗？虽然她总说忙，但我的女儿我心里清楚，她是怕见到你，她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。”

石小羽眼里流出两行泪，但却紧紧的咬着嘴唇，“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。”这真是一个好的借口和理由，难道她就做好出生为人子女的准备了吗？

爷爷说道：“你现在也不小了，该体谅体谅大人的心思了，每个人都不容易，你舅妈也不容易，在没生小颖前，那完全是把你当自己孩子对待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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