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个人同时喊冤，可以六月飞雪，一千个人同时造人，可以改朝换代，一千个人同时投河，河水就瞬间截流了，“哗哗”地流向苍茫的原野。

与此同时，无数仇恨上脑的大雁们，也开始噗噗地投向河里，伤人的同时，也就此抛弃了自己珍贵的生命。一只雁，两只雁，百只雁，千只雁，万只雁，千万只雁，河水里很快便汇聚了红色的人血和黑色的雁尸……

疾风兵团顿时损失惨重，留在岸上的白马、黑马、杂**，很快就被抓得鲜血淋漓，乱蹦乱跳，最终力竭而亡，而跳进河水里的战士们，也由于河水改道，纷纷浮出水面，成了雁群继续攻击的对象。

由于大多士兵仓促潜水，不辨东西，有些将士直到跳下来时，才想到自己根本就不通水性，于是，在石头上撞死的，在臭脚下踩死的，在河水里憋死的，不一而足。

兵荒马乱，惨象纷呈，李狂藏身在人堆里，本想借着这场骚乱，抽身逃离，却没想到雁群的攻击，比在野训营地时更加凶狠残暴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覆巢之下，岂有完卵。李狂承受着战士们的蹂躏，忍受着大雁们的空袭，苦不堪言，最让他无语的是，有位兄弟投入河里后，居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，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，他掰、掐、咬、踹，一连串手段全都招呼上了，依然不能重获自由，最后只得在水下艰难地拖着此人，悄悄地溜进了没有改道的河水上游。

一千个人在狭窄的河水里四处乱窜，动静颇大，数以亿计的大雁在空中盘旋，动静更大，于是，一位大人物被惊动了，他，就是喜欢在这一带原野寻章摘句的大诗人——李黑。

“惨，好惨，非常惨，笨，很笨，真是笨！”老诗人虚悬在天空上，看到这场无休无止的人兽战争，连连发出感叹。

感叹完毕，老诗人看着这些疯狂的雁群，用无比低沉的声音缓缓吟道：“北飞雁，胡不归？生不归，死不归，战不归，北飞不是归；南飞雁，何时归？生有涯，死有期，岁有劫，生是归，死是归，南飞是归，北飞是归，不如归去，不如归……”

老诗人的声音，似乎带着一股令人平静的魔力，不光河水里那些陷入疯狂的战士们，渐渐冷静下来，连那些一直处在激愤状态的大雁们，也似乎受到了安抚，一只只，一群群，慢慢在空中集结成一个巨大的“归”字，然后，一齐向着温暖的南方飞去。

忘记战争，忘记仇恨，没有伤，没有痛，只有归。成群结队的大雁们，仿佛选择性失忆般，在老诗人的诗歌中，缓缓飞向南方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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