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秀儿没吭声，拿了个小板凳坐下来等着，要等他泡透了，才能搓下灰。

“唉！”

罗冲叹一声，无病呻吟。

“怎么了？”罗秀儿立即问他。

“没事。”

罗冲摇摇头：“就是觉得，前几年对你太不好，有些后悔。”

罗秀儿的身子轻轻一颤，过了几秒才回道：“不要紧，现在这样，我就很满足了。”

“以后会对你好的，不再让你伤心。”罗冲保证。

“嗯。”她小声答应。

“哎？真是怪了。”

过了一会儿，罗冲好奇问道：“这么煽情，你为什么没流眼泪啊？从小到大，就没见你哭过。你越不哭，我越想欺负你啊。”

罗秀儿憋了憋，还是说出了实话：“爹娘把我卖了之后，再就没哭过。”

“那时候你才七岁吧？”

罗冲回忆着：“那么小，就知道恨了？”

“不是恨。”

罗秀儿回道：“只是觉得，哭没用，也改变不了什么。”

“真强！”

罗冲赞道：“你这性子，若是有条件读书，估摸着能挺吓人。”

一说这个，罗秀儿还真的有了特别的反应，试探着问道：“现在才开始读书，还晚吗？”

“不晚啊！”

罗冲回道：“你要是愿意，那最好。好好习，天天向上，啥时候都不晚。”

“我想。”

她头一次提出了明确要求：“想让你给我请一个教书先生，什么都想。”

“成！”

罗冲满口答应：“想什么都行，多少先生咱都请得起。”

“嗯。”

她的应答，透着明显的欢快。

“不谢谢我？光嗯有个啥用？”罗冲就喜欢逗应这样的闷葫芦。

“我给你搓背。”

她还是觉得，这种情调下说谢谢有些怪怪的，难以启齿。

“搓一次背，就能换来这么多，你倒是挺会算账。”

罗冲还不算完。

面对这种刁难，最好的办法就是啥都不说，罗秀儿深谙此道，便起身来到他背后，拿梳子沾着水，开始给他梳理头发。

这个世界，男人的头发不比女人的短多少，穷人一两个月难得洗澡，头发都是一缕一缕小辫子似的相当个性。

可罗秀儿就觉得奇怪了，他的头发太顺了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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