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辞冷酷的双眸里晦暗下来，“因为我父亲。我恨我父亲，他是个魔修，还是九州内排行前三的杀手。我所有的天赋，都是遗传他，尤其是这金属性的元气。可他是魔修，我是无双精兵少尉，”他睁开双眼，那双夜眼在黑夜里散发出幽绿色的光，“正邪从来不两立。”

慕紫苏惊呆了……

这个以紫禁宫为信仰，肩负绝对正义的人，父亲却是他最为憎恨的魔修。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

虽然魔修令人憎恶，可九州排前三的杀手，那也是修士膜拜的对象，果然虎父无犬子……

“可你有没有想过，或许你父亲也拥有和你相同的夜眼，既然这样恨他，你为何不挖掉双目？”

“所以我更恨我自己，只要我照镜子，看到我的这双眼睛，就会想起他，如今我却要依赖它在夜间战斗和侦查。”

“若你想突破心魔，就要接受他，接受你自己。”

“我办不到。”

肖贤悠悠叹息，“人啊，得自己成全自己。”

原来肖贤让燕辞和一剑西来都去修坐忘论，是为了平息他们内心的执念，也就是心魔。可慕紫苏觉得坐忘论哪儿有那么大的力量……

燕辞别过脸，声音沉痛，“我办不到。”他冰窟一样的眼睛闪动着似乎泪光的光泽，“他害死了我母亲，因为他是个魔修。我永远无法原谅他。”

肖贤有点惋惜的笑了笑，“那恐怕，你将永远无法突破这个瓶颈。”

“您如此神通广大，您定有更好的方法！”

肖贤摇摇头，笑意清浅，“我不过一介凡人，还是个总爱犯糊涂的凡人而已。”

燕辞很不甘心，却没敢再说什么。

慕紫苏想缓解一下尴尬，“你看你父亲是魔修，他走了歪路，是他自己的错，你为什么要用他的错来惩罚你自己呢？你拥有力量，才可以将更多的坏人绳之以法对吧？”

燕辞沉默，点了点头。

慕紫苏也知道，这么三两句话，是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。看来他对他父亲真是恨之入骨。

“呃，冒昧问一句，你父亲还活着吗？”

魔修大多都活不长。

燕辞颔首道：“还活着。”

看来他还暗中查探过他。

“还在继续做杀手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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